【小圓同人｜杏沙耶/紅藍/杏さや】Rocky

Rocky

 
・小說版第七章曾經提及，沙耶加養過一隻名叫Rocky的混種犬，本篇故事即以此設定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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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見從玄關傳來的門鈴聲，沙耶加便立刻放下手中的削皮器和削到一半的馬鈴薯，捲起袖子快步走向玄關，準備好好給這隻不知道又偷偷跑去哪裡蹓躂的紅毛犬訓話一番。

和杏子同居的這一個月以來，每次讓她幫忙出門跑腿，她就從沒一次乖乖準時回家的。果然在這隻風見野狂犬體內根深蒂固的野性，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夠輕易拔除的東西。

「妳總算肯回來了啊杏子さん！不就讓妳去買個洋蔥而已嗎怎麼搞得這麼——誒？」

然而，當沙耶加撞見了那團被杏子抱在懷裡的小毛球時，忍不住錯愕地開口問道：「這孩子是打哪來的？」

杏子手上抱著的是一隻看上去莫約只有兩三個月大的狐狸犬。

年幼的狐狸犬有著一雙圓滾滾的碧藍眼珠，一邊伸著舌頭一邊左顧右盼的模樣顯得格外無辜可愛。牠那雪白蓬鬆的毛髮看上去亂糟糟的，四肢沾滿了泥濘，被鬃毛覆蓋的頸部還戴著顯眼的石榴色項圈，加上那不怕生的親人性格，十有八九是不小心跟主人走失的吧。

「回家路上剛好碰到了一隻夢魘，就發現了這個小傢伙。牠大概是不小心被捲進了結界裡吧，不過結界消失後也沒見到牠的飼主——喂等等！」

杏子話都還沒說完，活潑好動的狐狸犬就忽然興奮地叫了幾聲，棉花般的卷尾搖得飛快，隨即便從杏子的懷抱中掙脫，直直撲到了沙耶加身上，朝著她又嗅又舔的。

這位不請自來的訪客對從小就與愛犬一起長大的沙耶加來說無疑是個驚喜，再說Rocky正巧就是一隻混種狐狸犬。不過Rocky在她小學六年級的暑假開始前就早她一步先去當小天使了——而哪怕在她成為了圓環之理的其中一員後，沙耶加也依然無法與Rocky重逢。

「哈哈哈好癢！」被逗得樂呵呵的沙耶加溫柔地撫摸著幼犬的毛髮，「乖女孩，妳的家是在哪裡呢？妳的主人發現妳走失了一定很擔心吧。」

她翻開了那面骨頭造型的金屬吊牌，下一秒卻凝固了表情。

「哦，原來她叫Rocky啊。」杏子也好奇地湊了上來，但發現上頭除了名字以外就什麼都沒寫，忍不住皺了皺眉，「不過也沒留下手機號碼或住址什麼的，這個飼主也未免太粗線條了吧⋯⋯喂，沙耶加？妳在發什麼呆？妳有見過這隻狗嗎？」

沙耶加並沒有聽見杏子的呼喚，只是盯著那個熟悉的拼音發愣了好一陣子，又與正專注地凝視著自己的狐狸犬四目相對，陷入了沉思。

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仔細一看，這孩子和Rocky真有那麼幾分神似。真要說有什麼決定性的不同的話，也就只有牠們的性別。

應該只是自己多想了吧⋯⋯

見沙耶加一反常態地沉默不語，杏子有些擔心地加重了語氣問道：「沙耶加？妳沒事吧？」

「啊嗯！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我沒見過這孩子。」這下終於回過神來的沙耶加若無其事地笑著說：「但用不著擔心，一般來說都會植入晶片的，只要去動物保護處問問看就能知道飼主是誰了吧。」她瞥了眼壁鐘，「總之時間也不早了，等明天放學後再一起去吧。」

「所以這小傢伙今晚要住在我們這了？」只見杏子頓時雙眼一亮，難掩雀躍地問道。雖然沒有特別表現出來，但她其實一直都挺喜歡動物的，小時候也常常和小桃一起餵食教會附近的流浪貓狗們。

見杏子一臉期待的模樣，沙耶加也不覺莞爾，「當然了，總不能放牠一個孤零零地睡在外面吧！」接著她輕輕揪起了杏子同樣沾上泥灰的衣袖，「不過妳們兩個現在都給我先去洗澡！真是的，到底是怎麼會弄得這麼髒？這次的夢魘難道會吐泥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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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沖完澡後換上乾淨衣服的杏子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長髮，一邊走進了客廳時，首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的是一陣勾人味蕾的香氣。她走向了餐桌，發現上頭已經擺好了晚餐——白飯、和風起司沙拉、馬鈴薯炒肉和鰹魚味噌湯，十分典型的家常菜組合。

杏子對著正坐在沙發上替狐狸犬吹乾毛髮的沙耶加問道：「嗯？妳今天不是說要煮咖哩嗎？怎麼變馬鈴薯炒肉了。」

「還不是因為某人磨磨蹭蹭的？再說，我得幫Rocky洗澡跟吹毛，還要準備一些吃的給牠。」結束了費工的吹毛作業，沙耶加放下吹風機，拿出一條毛巾包住了乖巧地窩在她腿上的狐狸犬，一邊按摩著牠的背部，一邊將牠身上殘餘的水分吸乾，「杏子，妳順便拿放在流理台邊上的小碟子裝點水給Rocky吧。」

杏子輕輕應了聲「哦」，便拿起冷水壺往小碟子一倒，同時也發現被放在小碟子旁的陶瓷碗裡頭，裝著被切成小段的牛肉條和磨碎的胡蘿蔔。她拿著小碟子走向了沙發，終於止不住內心的好奇開口道：「吶，沙耶加，總感覺妳好像對這些事很熟練啊。」

無論是照顧狗，或是照顧人。

雖然平常看上去大大咧咧又容易得意忘形，不過沙耶加毫無疑問是個善於細心照料他人的傢伙——這是一直和沙耶加同住的杏子切身體會到的事。雖然沙耶加嘴上的抱怨和數落總少不了，但她對自己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更何況，沙耶加還是在她們剛認識不久後，就邀請她這個居無定所的陌生人一起同住。

說實話，杏子剛開始也是對沙耶加這份過多的善意滿懷疑心，一方面也認為她要不是個不知人世間險惡的傻子，就是個熱心過頭又閒得發慌的瘋子。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杏子逐漸發現，沙耶加就是這種無法對需要幫助的人坐視不管的性格——當然，她也不至於遲鈍到沒有察覺：沙耶加對自己的關心硬是比別人多了幾倍——儘管她始終不明白箇中原因。

「畢竟⋯⋯我家以前也有養過狗嘛，是一隻混種狐狸犬。」沙耶加一邊感懷地說，一邊撫順著狐狸犬經過洗滌後變得更加蓬鬆柔軟的毛，「而且牠也叫Rocky哦，和這孩子長得也有點像。只不過牠是個男孩子，是我小時候到外婆家附近的後山玩時撿到的。」

狐狸犬忽然跳下了沙發，一口一口地啜起了碟中的水，身後的卷尾依然活力十足地擺動著。見狀，沙耶加和杏子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Rocky牠是被人棄養的，」沙耶加接著說，「因為生了病，拋棄牠的人要不是付不出醫藥費，就是不想照顧牠吧，總之就是個不負責任又自私的混蛋⋯⋯儘管如此，Rocky卻還是一直坐在原地等主人回來接牠。那可是我第一次聽見狗的哭聲。」

「所以妳就把牠帶回家了嗎？」

「才沒有那麼容易呢，我也花了不少時間去說服爸爸媽媽。而且，狐狸犬對外人的防備心可是很強的。」回憶起當年，沙耶加不禁淺淺一笑，「更別說牠是被主人遺棄，就變得更加不信任人類。我剛開始還被咬過好幾下，幸好我從小就不怕痛，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知難而退。」她朝前方伸直了手臂，「經過我的一番死纏爛打後，Rocky總算願意信任我了，從此就成天黏著我不放，就好像我是牠的全世界一樣。」

「⋯⋯沙耶加很了不起啊。」

「嗯？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狗注定沒辦法活得比自己長吧？明知對方一定會比自己早死，還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看著他漸漸長大，漸漸衰老——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不管怎麼想都很痛苦吧。」杏子彎下腰，一邊摸著狐狸犬翻過來的肚子，一邊語重心長地說：「我討厭那種只能被留下的感覺⋯⋯或者也可以說是害怕，只能眼睜睜看著重要的人事物從自己身邊離去什麼的。」

寡寡淡淡地說出這番話的杏子，整個人看上去卻是如此的寂寞。

沙耶加靜靜地凝視著杏子的側顏，隨即垂下了眼簾，「⋯⋯是呢，Rocky離開的時候，我也傷心難過了好久。不過——只要活著就是會面對各式各樣的生離死別吧。」

這無關好壞優劣，也無關是非對錯。

畢竟，這就是生命的法則。

「被留下來的那一方當然是很痛苦的，而知道自己會先一步離去的那一方肯定也不好受吧⋯⋯不過我想這也未必就是件壞事——因為這代表彼此都還能有時間學習如何告別。就像Rocky即使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依然陪伴在我的身邊，用著自己的方式與我道別。」

——就像我努力想要在這所剩無幾的日子裡，盡可能地陪伴著妳。

一廂情願也好。

自我滿足也好。

自私狡猾也好。

至少，這是她現在所能做——也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事。

「再說，那些共同創造的回憶仍會被留下。」

杏子先是瞪大了雙眼，接著便換上平時一貫的揶揄口吻輕笑道：「⋯⋯哈，妳這算是什麼老掉牙的說詞啊。」

「是老生常談那又怎樣？至少很受用嘛。」沙耶加伸手摸著自己的空氣鬍子，裝腔作勢地道：「這可是老夫的人生經驗談哦，妳說對吧？ Rocky——」

「笨蛋，她的一生還很長啦。」杏子十分捧場地吐槽道，並一把抱起了正歪著頭看向你一言我一語的兩人的狐狸犬，「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喂！等等！杏子妳的頭髮還沒吹乾啊！」

「待會再吹就行了啦——我快餓死了，別忘了我剛才可是一個人解決了夢魘！」

「不行！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那沙耶加幫我吹吧？」

「唔！妳不要得寸進尺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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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談みたいな毎日、みたい、みたい、未来。

——いつだって変わらない思いを残す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