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同人｜杏沙耶/紅藍/杏さや】餘味

 
· 叛逆時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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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味

——我對酸的東西很苦手啊。

——杏子的味覺還真是小孩子氣呢。

雖然當時只是以一句玩笑話草草帶過，不過沙耶加也是在這一刻才再次意識到，自己對杏子的認識其實仍停留在極為表層的事實。或者說，她所熟悉的，只是那個作為魔法少女的佐倉杏子，而不是拋開這個身分之後的她。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無可厚非吧。

畢竟，她們認識的時間實在太短了。就算是圓環之理，也不會告訴她杏子喜歡什麼或是討厭什麼。更何況，如果不是因為成為了魔法少女，她們的人生恐怕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倘若她沒有答應圓的邀請、接下提包人的任務，恐怕也很難再有機會去了解杏子的喜好。

儘管對於焰擅自將自己和杏子設定成同居關係這件事仍心存疑慮，但能因此多了與對方的相處時間也是事實——就這一點來說，沙耶加還是打從心底感謝焰的。

想到這裡，沙耶加不禁百感交集地笑了。她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挺享受在結界裡的這段時光。如今的生活，遠比她生前要來得充實且溫暖得多——也正因為她比誰都清楚這樣的日子不會長久，才會如此珍惜著眼下的每一刻。

將削下的柿子皮一口氣倒進廚餘袋後，沙耶加簡單地擦拭了檯面，隨即拉開餐具櫃的抽屜，取出兩支海豚造型的水果叉。她一邊哼著輕快的小調，一邊端起那盤色澤飽滿的甜柿，轉身朝向充斥著電視聲的客廳走去。

這些柿子是昨天散會時麻美特地分給她們的。據麻美所說，她原本只是想買一兩顆回家試做前陣子看到的柿子牛奶食譜，沒想到快回到家的時候才發現——蓓蓓不曉得什麼時候偷偷往購物籃裡多塞了好幾顆。而她們兩個一時半刻也吃不完這麼多的柿子，就只好請大家幫忙一起消化了。

見麻美這似乎早已習以為常的反應，渚顯然已經是偷渡食物的慣犯了。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客氣的傢伙啊。每當沙耶加見到渚這副貪吃的模樣，她總會忍不住思索，等到她們幾個都回到了圓環之理，是不是也會跟著長胖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畢竟，無論是渚、圓或者是她自己——自從來到焰的結界以後，可是一點都沒在忌口。

當沙耶加踏進客廳時，正好撞見了整個人正深陷在沙發裡、睡得正熟的杏子。

杏子睡得十分安穩。她雙眼緊閉、嘴角微張，呼吸微弱卻規律均勻；頭倚著椅背略微低垂，壓在腦後的髮帶已有些鬆脫，幾縷焰紅色的長髮順勢垂落在肩頭。制服與領結被她隨手扔在沙發扶手上，此刻她上半身只穿著一件領口敞開的白襯衫，左手搭在肚腹上，右手則虛握著電視遙控器。原本播放著國民動畫的電視，不知何時已悄然切換成地方新聞的畫面，主播平淡無波的播報語調顯然是絕佳的助眠曲。

「真是的，都說過多少次了，別把衣服亂丟啊⋯⋯」

見狀，沙耶加無奈地輕嘆了口氣，望向杏子的眼神卻又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寵溺。她將手中的那盤柿子輕輕放到了圓桌上，隨即便走向沙發，彎身拾起搭在扶手上的制服與領結，又小心翼翼地從杏子手中抽出遙控器，動作輕柔又嫻熟得不帶一絲聲響。

調低了電視音量後，沙耶加便靜靜地坐到杏子身旁，一邊吃起柿子，一邊將頻道轉到了她以前最常配飯看的那個綜藝節目。

熟悉的廣告音樂才剛響起，沙耶加便聽見身旁傳來一聲模糊軟糯的夢囈，聽起來就像是小貓的呼嚕聲。她轉過頭，只見杏子的眼皮微微顫動，接著緩緩睜開了眼睛。

剛睡醒的杏子眨了眨眼，用還帶有些許睏意的黏糊聲音開口：「⋯⋯我睡著了嗎？」

「是啊，而且還睡到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呢。」沙耶加揶揄地笑了笑，便順手用叉子叉起了一塊甜柿並送到了杏子的嘴邊，「喏，柿子已經切好囉，趕快吃吧。」

沙耶加本以為杏子會像平常那樣不加思索地一口吞下，然而，此刻的她卻只是沉默地注視著眼前切成了塊狀的柿子，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麼了？」對方的一反常態讓沙耶加感到困惑地問：「妳不喜歡柿子嗎？」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懷念。」

語畢，杏子便張口咬下那塊甜膩多汁的橘黃色果肉。她一邊咀嚼著嘴裡的柿子，一邊輕聲答道，語中洋溢著懷念之情，「我老媽的老家在福岡，以前只要到了產季，外婆他們就會寄一些柿子回來。」

「嘿——我還是第一次聽妳說這件事。」

「畢竟也是挺久以前的事了嘛。」杏子聳了聳肩，「小時候只要有回外婆家，我也會帶著小桃一起到親戚家的果園幫忙採果子。」她淺淺一笑，「雖然老爸因為要忙教會的事，不是每年都會跟我們一起回去，但只要收到我們帶回來的水果，他都會很開心地向信眾分享。」

「聽上去很開心啊。」望著杏子回憶往事時的那抹溫柔神情，沙耶加的嘴角也不由得跟著微微上揚，心頭泛起一陣甜蜜的悸動。

每當杏子主動向她提起自己的過去，抑或是關於家人的回憶時，沙耶加總會感到一股難以形容的喜悅與滿足——她知道要讓杏子主動開口講述這些往事有多不容易，也因此格外珍惜這種被對方信任的感覺，更珍惜每一個能讓她更了解杏子一些的機會。

「我從來沒去過福岡呢⋯⋯有機會的話也真想去看看啊。」

「我也就每年會回去個一兩次而已，說不上有多熟啦⋯⋯再說，現在跟那些親戚也早就沒什麼聯絡了。」杏子淡淡地說著，眼底卻掠過一絲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所幸她很快就拋開那些不愉快的思緒，隨手又叉起了盤子上的一塊柿子，「不過，我倒是還記得幾間特別好吃的拉麵店。」

「妳真的很喜歡拉麵啊⋯⋯」沙耶加一邊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幾口麥茶，一邊接著說：「說到這個，妳之前不是說過風見野有間妳常去的拉麵店嗎？找個時間一起去吃吧？」

這突如其來的提議卻讓杏子稍稍睜大了眼睛，露出有些意外的神情。她盯著沙耶加的臉沉吟了半晌，才緩緩應道：「嘛，也不是不行。」

「妳這什麼反應嘛，聽起來好像很勉強的樣子。」沙耶加撅起了嘴，故作不滿地說：「妳要是沒興趣，我就要找圓一起去了哦？」

「只是有點意外⋯⋯沒想到妳居然會真的記得。」杏子有些含糊地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曖昧與難得的遲疑，「我明明只是隨口提了一句而已。」

這下換沙耶加愣住了，她沒料到杏子會這麼回應。不過，她馬上便恢復了往常那副自信又得意的模樣，哼笑道：「哼哼，可別小看沙耶加ちゃん的記憶力了——而且我說不定，其實比妳想的還要心思細膩又敏銳哦？」

語畢，沙耶加垂下目光，用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音量低聲喃喃了句：「不光是這樣⋯⋯哪怕是再怎麼微小、甚至在妳看來根本無所謂的事，我都會記得的。」

「⋯⋯沙耶加？」

順著杏子那聲略帶遲疑的輕喚，沙耶加緩緩抬起頭，用一種平靜而深遠的眼神與她對望。

那雙湖水般澄澈的藍眸隱約閃爍著一抹沉穩而堅定的光芒，讓杏子看得不禁有些入迷，甚至產生出一種自己就要溶入那片寧靜汪洋的錯覺。

「吶，杏子。」

話音剛落，沙耶加便忽然傾身湊近了杏子，彼此之間的距離近得只容得下一顆靈魂寶石。她目光柔和地端詳著對方因動搖而微微蹙起的眉眼，語氣輕盈卻又鄭重得像是在和丘比簽約那般。

「比起酸的東西——妳更喜歡吃甜的，對吧？」

儘管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感到一頭霧水，可當她見到沙耶加這副格外認真的模樣，杏子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那就要多吃一點哦。」

如願得到理想的回覆後，沙耶加旋即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並伸手叉起盤子上的最後一塊甜柿，一把湊到杏子張成了「へ」字型的嘴邊。

「什麼跟什麼啊⋯⋯真是莫名其妙的傢伙。」那道異常熱烈而殷切的目光雖然讓杏子感到有些彆扭，但她還是乖乖張嘴把那塊鮮甜的柿子吃了下去。

杏子抿了抿唇，伸出舌頭舔去嘴角殘留的果汁。她看著身旁那位正心情愉悅地收拾著餐具的同居人，偏頭思索了片刻，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趁著沙耶加作勢要起身離開的瞬間，杏子忽然伸手攥住了對方纖細的手腕。

「杏子？」

「不過啊，」杏子慢悠悠地開口，語氣稀鬆平常卻又帶點那麼幾分刻意，「我最近也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那麼抗拒酸味了——」

杏子頓了頓，望向沙耶加的眼神掠過一絲狡黠，接著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對方綻開一抹戲謔的笑容。

「那種酸酸甜甜的味道，其實也還不賴——就像是樹莓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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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杏子的聲優野中藍出身日本福岡，因此在本篇將杏子的母親同樣設定為福岡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