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同人｜杏沙耶/紅藍/杏さや】Lemon

Lemon

・衍生自米津玄師《Lemon》的小短篇

・歌詞自翻，順序有做小小的更動

・時間點在魔獸篇後，叛逆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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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還清楚記得，那一天晚上沙耶加用的是檸檬味的洗髮乳。

有些酸甜，有些苦澀，卻令人眷戀的香味。

——就如同那些日日夜夜縈繞著她的夢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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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全都是夢的話該有多好

至今仍會時不時夢見妳的身影

像是要取回遺落夢中之物那般

拭去了覆於陳舊記憶上的塵埃

又是個不得安寧的深夜。

大雨滂沱，淅淅瀝瀝，整個見瀧原宛如一座深陷雨河的孤島。

杏子又一次從惡夢中驚醒。

她坐起大汗淋漓的身子，一臉狼狽地粗喘著氣，接著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胸痛，彷彿靈魂都要被無形巨獸給生生撕裂。那是就連魔法也消弭不了的、錐心刺骨的痛楚。

——可惡。

對著自己那道被鎖在鏡面螢幕裡的倒影，看上去無比落魄的杏子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道。

這已經是她這個月的第十七個無法安眠的夜晚。

沒有沙耶加陪伴身側的第四十九個孤獨黑夜。

社會性死亡的她再度重回了流落街頭的生活，用所剩不多的錢在平價網咖裡度過每一個輾轉難眠的惡夜。

她沒能接受麻美或是焰的邀約——她不能讓她們見到自己這副慘樣。尤其是麻美，她肯定會看不過眼，多管閒事地試圖將自己一塌糊塗的生活重新拉回正軌。

而這會讓杏子想起沙耶加。

她早已習慣失眠，早已習慣被惡夢纏身的滋味，甚至可以說唯有如此才能讓她擁有自己其實還活著的實感。

一成不變的夢境讓杏子不禁覺得自己的潛意識簡直單調得可悲，就像她那被命運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生。她甚至時不時就會這麼自嘲地想——或許就連螻蟻都比她活得瀟灑自在，活得更有尊嚴，更有價值。

夢的結局總是始終如一。

她魂牽夢縈的藍髮少女化作誰也挽留不了的泡沫，一聲不響地消失在迷離炫目的光芒裡。

——像個無可救藥的傻瓜。

那個傢伙也的確是個無可救藥的傻瓜。

自顧自地闖進她一溝死水的世界，將渾身泥濘的她從罪惡的沼澤裡拉上岸，讓她再一次體會到沐浴在陽光之下的美好，接著又自顧自地離去。

而過往的經驗早讓她知通一個道理：幸福總是稍縱即逝。

因此當沙耶加離去時，現實的冰冷與命運的無情便再度將無所適從的她吞沒。

是妳在最後教會了我

有些幸福終將一去不復返

那些無法言語而被深埋的晦暗過往

沒有了妳也將永遠黯然無光

在由杯麵、零食包裝、保麗龍碗和空寶特瓶堆成的小丘之間，閃爍著一道醒目的紅光。和沙耶加烏漆墨黑的靈魂寶石不同，那顆燃燒著生命之火的紅寶石始終保有亮麗色澤。

然而，杏子深知她的靈魂早在更久之前便已腐朽枯萎。

我深知從今而後

不會再有比這還要令人撕心裂肺的痛楚

杏子從褲袋裡拿出了那枚髮夾。

沙耶加曾告訴過杏子，那在樂譜上代表著「極強」的意思。

杏子當時聽了沒怎麼當一回事，只是隨口調笑了句：「但是沙耶加明明菜得不行啊。」想當然隨即便引來對方抱有強烈不滿的抗議。

如今這枚髮夾對杏子來說卻是意義非凡。

——這是沙耶加唯一留下的東西。

是她存在過的證據。

是在這漫漫長夜中指引她的光。

那一天的悲傷也好  那一天的苦痛也好

我全都深愛過 連同早已不在的妳

殘存於心揮之不去的是那摻著苦澀的檸檬香氣

直到雨停為止我都會於此等待

如今妳依然是引領我方向的光

望著手心裡的那枚髮夾，杏子這才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

原來她遠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想念沙耶加。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

原來我比自己所想的還要戀慕著妳

從那一刻開始我的世界便戛然而止

明明妳曾如此近在身旁

那些過往卻如謊言不再

唯有忘不了妳

是無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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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黑暗之中悄悄描摹了妳的背脊

那細緻的輪廓在我的腦海始終鮮明

每當承受不住的情感奔湧而上

也只能任由眼淚不受控地潰堤

自從來到了圓環之理之後，沙耶加便不再做夢。

她所擁有的只有回憶，還有無限的時間。

畢竟她已經是個概念了，是已經脫離世間因果的存在——用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她已經死了。但似乎又和一般人的死亡有些不太一樣，至少她沒能在圓環之理見到她病逝的外祖母或是小時候養的米克斯犬。因此，即使在生物學上已被認定作死亡，沙耶加也無法斷言是否真的有所謂的天堂——某方面而言，她甚至認為自己更像在圓環之理獲得了永生。

但也多虧自己昇華成了一個全知存在，她才能理解了許多若在生前將永遠不得而知的事。

在進入圓環之理的那一刻，沙耶加便接收了橫渡所有宇宙的記憶與情感。

想當然那絕對不是件輕鬆的事。所幸她有足夠多的時間可以消化這些生前無法觸及的記憶，有足夠多的餘裕可以思考這些生前沒有機會細想的事情。

與杏子之間的牽絆，遠比她的想像還要深沉得多。

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多到令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地步。

然而她們能相處的時間卻又少得令人鼻酸。

每當她們終於能夠理解彼此，卻又得馬上被迫生離死別。

——或許這便是所謂的宿命吧。

那些我不在妳身邊的日子裡

妳究竟做些了什麼？又見到了些什麼呢？

是否露出了我不曾見過的側顏

沙耶加偶爾會從圓那兒聽來一些杏子的近況。

儘管圓的說法十分隱晦，但倒也足以讓沙耶加拼湊出杏子其實過得不怎麼好的事實。

她畢竟還是留下了她一個人。

甚至連一句道別的話也沒有，就這麼將她拋下了——那個明明也是如此害怕著孤獨與寂寞的她。

無論何時，被留下來的人始終都是杏子。

送行的人永遠都是最痛苦的。

一股深厚的愧疚感便隨之在沙耶加的心底紮根。

——如果還能再見的話，這一次一定要好好道別呢。

不可否認地，她也的確想念起杏子了。

如果此時此刻的妳也與我同樣

淚眼婆娑地深陷於孤獨與寂寞

那麼請妳將我的一切都忘了吧

我打從心底如此祈願著

如今妳依然是引領我方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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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像夢境那樣悲傷的事哦。」

「曾經我以為自己不再有所留戀，但我還是選擇回來承擔下這份職責。」

「——我果然還是捨不得留妳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