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同人｜杏沙耶/紅藍/杏さや】幸福失格

幸福失格

    

——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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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未來的事，杏子其實沒怎麼考慮過。

能夠將目光放遠到將來的，是那些在物質生活上獲得保障的人才擁有的權利。

像她這樣早已一無所有，也沒有後路可退的人——更何況她還是經常遊走在生死之間的魔法少女——可沒有那種餘裕，也沒有任何必要。唯一令她值得煩惱的就是該怎麼解決自己的下一餐。
    

每天上街蹓躂找找樂子，要是碰上了魔獸就大幹一場、餓了就想盡辦法填飽肚子、累了的話就找個地方睡上一覺——這就是她的生活，而這樣的日子能過一天算一天。
    

她所能預想得到的未來，也就只有哪天不幸變成魔獸的餌食罷了。
    

不過，對於這樣的生活杏子倒也沒有什麼怨言，這就是她自食惡果、自業自得的人生。畢竟一個害死了至親的罪人，得不到上帝的垂愛也是理所應當。
    

她的一生也就這樣吧。
    

沒什麼值得留戀，也沒什麼好惋惜的。
    

她也曾以為這種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直到她遇見了美樹沙耶加。
   

杏子之所以會答應巴麻美來見瀧原幫忙，最初也只是基於想要賣個人情給麻美這種不怎麼正派的理由罷了。

    

誰料得到這個決定竟然就此改變了她的人生。
    

來到見瀧原之後，她便與老是和跟在麻美屁股後頭的、當時還是個超級菜鳥（儘管如今在她眼中依然如此）的沙耶加相遇了，甚至一起組隊打魔獸。
    

最初在杏子眼裡，沙耶加完全就是個不知自己幾兩重的傻子，天真又愚蠢——最重要的是，她還弱到不行。

她看見沙耶加把麻美立為榜樣，還妄想成為守護和平的正義使者，錯把魔法少女當作是什麼光鮮亮麗的英雄家家酒，甚至還將唯一一次的奇蹟雙手獻給了別人，還為此沾沾自喜，根本完全沒搞清楚魔法少女的本質——這讓杏子看了就火大。

所以一開始杏子和沙耶加的關係可以說是水火不容，若不是有麻美出面調解，恐怕她們的團隊合作早在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破局了。毫不意外地，她們也真的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了好幾次——當然沙耶加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多半是挨打的份，只是不曉得該說是死腦筋還是笨的她似乎不懂得什麼叫放棄，總是死命地用盡方法還擊。

久而久之，杏子也逐漸對沙耶加有所改觀。
   

發現她雖然腦袋不怎麼靈光，想法又很天真，還有個欠缺實力但勇氣可嘉的致命傷，但卻是個相當耿直的傢伙，並且從不屈服。

看著沙耶加就會想到以前的自己，或者說是自己過去的理想般的存在——很耀眼。

總是在陰溝裡步步為營，早已染得一身泥濘的她，雖然對陽光過敏，卻何嘗不抱過一絲嚮往或奢望。

不知從何時起，杏子對沙耶加的態度放軟了許多，同為近距離作戰者，她也開始教導沙耶加一些實戰技巧，也願意聽她時不時就向自己訴苦（雖然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沙耶加會選擇對自己說），甚至戰鬥時會不自覺地把她護在身後——哪怕事後沙耶加老是對此頗有怨言。
    

反之，在沙耶加半強迫的要求與眾人的協助之下，杏子也終於重回義務教育的體系，脫離了以往野貓般的流浪生活，與人類社會再次有了正常的連繫，而她的世界終於又有了光明。

兩人之間的關係更是有著戲劇性——說是奇蹟也不為過的變化。
    

她們先是針鋒相對，在一同歷經無數次的出生入死後，她們開始願意對彼此坦開心胸，她們開始交心，分享自己不為人知的過去與內面世界；她們從而明白互相扶持的重要，選擇在對方最無依無助的時候陪在身邊。

她們相知，並且相惜。
     

又有誰能想像得到，最後她們竟然還成為了伴侶關係。
    

說這是夢境都嫌太過奢侈。
    

每當她俯身親吻沙耶加，望著那雙湖水般澄澈明亮的眸子，發現眼底裡完好地映照著自己的身影時，杏子便不禁懷疑這美好的一切是否只是她自我催眠下的幻覺。
    

杏子並不懂得真正將幸福確確實實地握在手裡是什麼感覺，她的青鳥總是駐足得過於短暫。她善於直面冰冷的不幸，卻不懂得該怎麼與溫熱的幸福共處。害死家人的罪惡感也始終如影隨行地糾纏著她。她深知自己是如何的罪孽深重，也深知唯獨背負一切活下去才能向她逝去的家人贖罪。

對杏子來說，沙耶加的存在無疑是再次照亮她的希望，是她的靈魂安放之地，是她的救贖。與沙耶加的相遇相知，更是神明終於願意惠予自己的寬慰。
   
「妳的歸所就在這哦。」

在她們第一次在床上坦誠相見的沁夏月夜。飄著清香的青髮煽情地散落在她裸露的肩頭，白皙肌膚在銀白色月光點綴下如冰晶般虛幻透亮。依偎在戀人臂彎裡的沙耶加，凝視著那雙閃動著禁果般紅豔光澤的眼，一邊將杏子的手裹在自己的左胸口，一邊宣誓般地如斯輕語。

接著，兩行清淚毫無預警地奪眶而出，沿著杏子好看的面龐輪廓滾落，並止不住顫抖地抽泣了起來。那是杏子第一次在沙耶加面前哭得像個沒有防備的孩子，不知所措的沙耶加只好伸手抱緊她，替她吻去星辰般的淚珠。

一直以來都孤身一人的她，終於再度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歸處。

因此，杏子比誰都還要呵護沙耶加的存在，也比誰都還要為了沙耶加的逝去而痛心。
   

她自此再也不相信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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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連幸福都不容擁有。